1980 年，美國統一法律委員會 (ULC) 制定了《統一死亡決定法》(UDDA)，該法案隨後被所有 50 個州採納（經過一些修改）。法律規定，死亡定義為循環和呼吸功能不可逆轉地停止，或整個大腦（包括腦幹）的所有功能不可逆轉地停止。儘管心肺功能的喪失一直被認為是死亡，但一些人認為，根據神經學標準來確定死亡是一種新的死亡定義方式，一種基於大腦功能喪失而非生物功能喪失的方法。UDDA 的制定者否認這是一種定義死亡的新方法。相反，他們指出當時的證據表明大腦對於維持生物功能是必不可少的，並且當這種大腦調節缺失時，體內平衡機制就會失效，心臟驟停通常會在最多 1 到 2 周內發生。換句話說，腦死亡和心肺驟停被視為診斷患者生物學死亡的等效且同樣有效的標準。

UDDA 的問題

然而，隨著重症醫學的改進，這種等效性受到質疑。在現代重症病房的支持下，一些病人的病情可以穩定下來，如果提供機械通氣和管飼，他們的身體可能存活很多年最受關注的此類案例是賈希·麥克馬斯(Jahi McMath)的案例，2013年，他在一次複雜的外科手術後出現出血性併發症，被宣布腦死亡，但他的屍體在被轉移到新澤西州後繼續存活了近5年。新澤西州是唯一一個為拒絕根據神經學標準診斷死亡的家庭提供充分依據的州。儘管像 McMath 這樣的患者在法律上已經死亡，但他們並沒有經歷通常與死亡相關的腐爛和腐爛。事實上，腦死亡患者可能保留了活人的大部分能力，包括吸收營養、排泄廢物、癒合傷口、生長、進入青春期甚至妊娠的能力。這導致許多家庭拒絕接受診斷，並堅持繼續為親人提供醫療支持。此外，第二個問題是，儘管 UDDA 要求「整個大腦的所有功能不可逆轉地缺失」，但美國神經病學學會 (AAN) 的現行指南僅測試了部分功能，最值得注意的是不要測試下丘腦功能，這有時會出現在被診斷為腦死亡的患者身上。隨著與確定腦死亡相關的法律挑戰越來越多，ULC 於 2021 年開始評估是否應修訂 UDDA。1至少考慮了 3 項不同的提案。

提案 1：修改指南以與當前定義保持一致

一種選擇是保持 UDDA 完好無損，但修改 AAN 指南以包括對下丘腦功能缺失的測試。這將使指導方針更好地與法律保持一致，但可能存在大腦的其他功能可能仍然存在的例外情況，這些功能要麼無法測試，要麼目前未知。此外，假設他們根據需要提供機械通氣、管飼和某些激素，這種解決方案可能無法解決被診斷為腦死亡的患者的身體長期存活的問題。

建議 2：修改定義以符合當前指南

第二個提議是改變腦死亡的定義，使其與指南保持一致。目前的指南旨在確定 3 個條件：無意識、呼吸暫停和不可逆性。無意識是通過缺乏接受能力或反應能力以及缺乏腦幹反射來診斷的，因為功能性腦幹對於意識的存在是必需的。其次，指南要求患者失去自主呼吸的能力，方法是表明當允許血液中的二氧化碳水平上升到閾值以上時患者不會做出任何呼吸努力，該閾值在存在時會是一種強大的呼吸興奮劑的大腦功能。第三，通過確認不存在鎮靜藥物、代謝異常或體溫過低等混雜因素，並通過顯示診斷與相關病史和醫學影像學相一致，這些情況被證明是不可逆的。綜合起來，修改 UDDA 使其不需要所有腦功能的不可逆喪失，而只要求那些支持意識和自主呼吸的功能，將使 UDDA 與 AAN 指南保持一致。這種方法也有先例，因為它是英國在 2008 年採用的定義。該提議的挑戰在於，它允許僅根據某些大腦功能的不可逆轉喪失來確定死亡。但是，正如批評者所爭論的那樣，為什麼要在那裡劃界線？如果，在未來，這條線被轉移到更輕程度的神經損傷，導致對捍衛殘疾人權利的滑坡擔憂怎麼辦？ULC 委員兼國家生命權委員會總法律顧問 James Bopp 認為，那些腦部嚴重受傷，甚至腦死亡的人，在生命結束時有權獲得與胎兒相同的法律保護。在生命的開始。他指出，對墮胎和腦死亡的擔憂是一場「相同的辯論，只是在不同的背景下」。

建議三：維持現狀

如果專員 Bopp 支持的立場占上風，一些州可能會選擇完全取消根據神經學標準確定死亡。影響將是雙重的：在這些州，不再允許從被診斷為腦死亡的患者身上獲取可移植器官，並且醫生可能需要繼續為永遠無法恢復意識的患者提供重症監護室床位和生命支持。這樣的結果會對我們現有的器官獲取和移植系統造成災難性的後果，導致數以千計原本可以避免的死亡。這導致一些委員傾向於不對 UDDA 進行任何重大修改，可以單獨存在。儘管上述問題產生大量的法律挑戰，但無論是數量還是影響，都不是壓倒性的，而且 40 多年來，當前 UDDA 下的實踐已被公眾普遍接受。為反對根據神經學標準確定死亡的患者提供選擇退出權，也可以減輕未來訴訟的風險，新澤西州已經實行3 多年的讓步。

前進的道路

隨著 ULC 的審議繼續進行，很明顯，儘管對 UDDA 的可能修訂可以解決現有問題，但它們也有可能產生新問題。例如，可能結果可能是不同州的法律拼湊在一起，類似於在多布斯訴傑克遜婦女健康組織的決定之後各州關於墮胎的法律所發生的情況。另一方面，保持 UDDA 完好無損不會解決現有問題，但會保持普遍接受的現狀的穩定性，儘管可能會繼續針對目前存在且將繼續存在的不一致之處提出一些法律挑戰。

JAMA. Published online February 7, 2023. doi:10.1001/jama.2023.14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