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年前為了娶她他南下打拚,5年後衣錦還鄉的他竟又悔婚約……但結局你絕對意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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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楚生瘋狂地喜歡上了阿妙。阿妙是酒作坊張叔的女兒,長得並不漂亮,可笑起來很甜。每次看到她笑,李楚生都感覺心裏像吃了蜜一般。不過,阿妙只有17歲,因為家裡是鎮上首屈一指的富戶,她穿衣打扮跟城裡女孩無異。這樣的女孩,多半心高氣傲,阿妙也不例外。走在街上,她看都不看李楚生一眼。後來,看到李楚生跟着她,她索性繞道走。有一次兩人迎面碰上,李楚生殷勤上前答訕,阿妙卻彷彿沒看到,昂着頭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因為想着阿妙,李楚生常常茶飯不思。見兒子魂不守舍,父親皺着眉,問:「想啥呢?」

「沒啥。」李楚生勾下頭。

「沒啥?你都好幾天沒跟你爹說話了!」父親惱火。

李楚生抬起頭,心不在焉地摳著牆上的黃牆皮,突然說:「爸,你去張叔家提親吧。我喜歡阿妙。」

父親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下子張大嘴巴。接着,被煙嗆了一口,他拚命咳嗽起來。他伸出手,就要去摸兒子的頭,莫非這伢子發燒了,在說胡話?李楚生氣鼓鼓地一把將他的手擋開,倔強地說:「我喜歡阿妙。」

因為是偏僻小鎮,雖然人們的觀念相比從前開放了,可老傳統還是根深蒂固。大多數年輕人的婚事,只要子女不是強烈反對,父母都能做得了一半主的。更何況,阿妙乖巧,如果張叔同意,這門婚事不能不成。不過,李楚生也清楚,他的條件配不上阿妙。他先天殘疾,左腳微跛,而且家窮,稱得上家徒四壁。可這又有什麼關係?書上不是說,最優秀的愛情勝過一切?他自信,天底下沒有人能比得上他更喜歡阿妙。

父親手裡的煙快燒了手。半晌,才瓮聲瓮氣地說:「我找李嬸去。前陣子,她說給介紹一個鄰村的,人長得漂亮,就是少根手指頭。沒啥,礙不著幹活兒。」

一聽這話李楚生急了:「除了阿妙,我誰都不見!」

一賭氣,李楚生重重地關上門,一瘸一瘸地出門了。望着執拗的兒子,父親長長嘆了口氣。

三天後,見兒子無精打彩,冷著一張臉面對父親,愛子心切的父親只好妥協。吃過晚飯,他對兒子說可以去張叔家提親,但兒子一定得有心理準備,張叔恐怕不會同意,而阿妙年齡也太小。聽父親肯去張家提親,李楚生喜不自勝,連連點頭。

自打父親出門,李楚生就坐立不安起來。他不時地看看錶,焦急地等著父親回來。時間似乎過得格外慢,一直等了三個小時,已經是深夜,李楚生終於聽到門響。父親回來了。他急切地看着父親,父親的臉上卻沒有表情。李楚生的心沉了下去,被張叔拒絕了?

父親坐下來,長長嘆了口氣,從口袋裡摸出張紙,遞給兒子。         

李楚生狐疑地看看父親,展開紙條,看到上面有四個大字:黃金協議。

這是鎮子裡的習俗,有什麼事,不興見官的。往往是找有威望的人做見證,雙方簽下協議,這樣的協議,小鎮人是十分看重的。

李楚生的心提到了喉嚨口,他認真地看着協議,原來是關於他和阿妙的婚約!李楚生大喜過望。可再細看內容,他的心卻又沉下去。協議有三條,李楚生可以娶阿妙,但得在五年之後。這五年內,李楚生必須做到三點,一是有一技之長,能養家餬口。二是憑藉自己的能力在城裡買房。三是阿妙是獨生女,將來要為父母養老送終。其餘還有一系列的附加條件,如有一條做不到,李楚生就無法娶到阿妙。最下面,是張叔和父親以及保人的簽字。

將協議塞進口袋,李楚生埋怨父親:「這不是為難我?這麼多條件!」

父親板起臉:「男子漢大丈夫,連家都養不了,娶了誰誰倒霉!」

見父親生氣,李楚生嘆了口氣,進了自己的房間。

整整一晚,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直無法入睡。想想阿妙,李楚生漸漸鼓起信心,為了娶到她,他什麼條件都答應!可是,高中畢業後,他每天都在街上遊蕩,一心等父親退休後他頂替父親進工廠。憑藉在小廠每月幾百塊的薪水,要在城裡買房無異於天方夜譚。

天亮後,李楚生鄭重其事地告訴父親,他要去南方闖蕩。父親驚愕地看着他,試探著問:「兒子,咱不娶阿妙行不行?」

李楚生堅決地搖搖頭。

闖蕩

背着行李坐上南下的火車,李楚生的內衣口袋裡,裝着那份協議書。

因為身體殘疾,李楚生走了許多地方,卻找不到工作。半個月過去,他就要坐吃山空了。可就這麼回去,豈不被人恥笑?李楚生暗自咬牙,告訴自己一定得堅持。

舉目無親,李楚生一切全憑自己。一雙站不穩的腳走了不知多少個地方,終於,他在一家傢具廠找到份零工。看看茶爐子,給木工師傅送送茶水,做做零活。

為了能在廠里站住腳,李楚生幾乎使出了渾身解數。他不僅看茶爐,有空就去廠房幫着打掃衞生,看木工師傅做傢具,雕花刻鏤。以前在家裡,李楚生最喜歡的就是拿着小刀在木頭上刻些花樣。閒下來,他仿著木匠李師傅的圖樣,倒也做得惟妙惟肖。

這天,李楚生正坐在茶爐邊埋頭用刀刻着一朵祥雲,沒看到李師傅走進來。站在他身後看了片刻,李師傅拿起那塊邊角料,突然問:「以前學過嗎?」

「沒有。」李楚生老老實實地回答。

「我看還不錯,明天不如跟老闆說說,你做我徒弟得了。我看你是個靈透孩子。」李師傅說。

李楚生喜出望外,連聲道謝。

知道機會難得,李楚生手眼並用,看到師傅雕花樣,便牢牢地記在心裏。晚上回到住處,他腦子裡全是各種各樣的圖案,手指不自覺在床鋪上划著,一遍遍摸摹。

因為肯吃苦,再加上悟性不錯,李楚生學得很快。沒過兩年,他已經將師傅的雕工花樣學了個八九不離十。李師傅十分高興,說他是自己徒弟中最出息的。李楚生心裏清楚,這全是因為阿妙。四年出徒,一年掙錢,如果不努力,他怎麼娶得到阿妙?一想到阿妙,李楚生渾身就有使不完的勁兒。

周末,李楚生有一天休息時間。他飯都顧不上吃,一直泡在網吧。李楚生從不浪費時間打遊戲或聊天,而是去各個傢具網站。網上大千世界,各式各樣的傢具都有,李楚生明白,現在各行各業都競爭激烈,沒有自己獨到的東西,怎能立得住腳?         

無疑,李楚生比他的師傅更有先見之明。傢具廠因為長年設計花樣不變,訂單漸漸少了。李楚生抓住機會,向師傅提出自己的設想。他在網上看到過無數更為人性化的設計,更簡潔更大方的圖樣,他們的傢具,其實已經落伍了。師傅讓他拿出圖樣來,帶給老闆看。老闆詫異地盯着李楚生,問:你學過家私設計?

李楚生搖搖頭。老闆拍拍他的肩,說:好小子。我看比廠子裡幾個設計師都強。

一晃就是五年。李楚生不僅學會了一手漂亮的木工,雕工,更重要的是,他越來越多地參與傢具設計。因為是木匠出身,他的設計將美觀和實用完美地結合到了一起。李楚生,已經成了傢具廠名副其實的招牌師傅。

意外

五年的歷煉,李楚生不再是從前的愣頭小伙。他變得成熟,穩重,而且,隨着時間的推進,他和李師傅的女兒秋蘭朝夕相處,日久生情。

秋蘭是廠子裡新來的傢具設計師,因為在職業學院專門讀過設計,和李楚生配合默契。李楚生的點子,秋蘭的精心打磨,催生出了不少新式設計。不知道從哪天起,李楚生越來越少地想起阿妙,眼前卻都是秋蘭的身影。甚至一天看不到她,他心裏就慌慌的。李楚生明白,他愛上了秋蘭。這種愛完全不同於對阿妙懵懂的感情,這是實實在在心心相印的愛。

轉眼到了年底,離家五年的李楚生踏上了回家的火車。一路上,他反覆看着那份「黃金協議」,心裏卻忐忑不安。他決定悔掉和阿妙的婚約,哪怕是跪在張叔的面前任由他懲罰,哪怕他在城裡單獨為阿妙買套房子作為補償。

兩天後,李楚生邁進了家門。看到兒子衣冠楚楚,拎着大包小包的禮品,父親樂得合不攏嘴。幾年不見,瘸腿兒子脫胎換骨啦!詢問了兒子這幾年的情況,見吞吞吐吐面露難色,父親忙問他是否有心事?

李楚生猶豫再三,從口袋裡掏出那份協議說:「我,我想悔婚。」

父親一愣,接過協議戴上花鏡認真看了一遍,卻忍不住哈哈大笑。笑罷,他一本正經地對兒子說:「真是個傻兒子啊!這是我自己寫的協議!五年前,我的確去你張叔門上提親了,卻被他罵了個狗血噴頭,說你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想娶阿妙,除非你長了翅膀生出三頭六臂。當時我氣昏了頭,轉身就出了門。可是,想想你正望眼欲穿地等著,我這麼回去,你那倔脾氣會咋想?我啊,在河堤上整整走了三個小時,才想出了這主意。當初,我可是為了讓你死心,誰承想,你竟然做到了!人家阿妙,去年就嫁人了。」說罷,父親劃根火柴,將協議燒掉了。

看着自己裝了五年的協議化為灰燼,李楚生愣了片刻,突然啞然失笑。笑着笑着,再轉頭看滿臉皺紋的父親,眼睛裏就閃出了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