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中國大陸均長縣陽河村的68歲的老人鍾加強,異常苦惱。他在非洲拼著老命幹了10年,掙了40餘萬元錢寄給老伴養老,結果從非洲回來發現,自己依然身無分文……

老人55歲那年,隨著小兒子把媳婦娶進家門,他對三個子女的撫養義務也算基本完成。老人不想和兒女們住在一起,就和老伴單獨住在以前的一套舊房子里。這些年,娶媳婦嫁女兒,幾乎花光老人所有的積蓄。老人知道人老了,手頭沒有閑錢,必然受苦受累,於是,他就去城裡打工,為自己和老伴掙養老錢。

老人最初在一家建築工地幹活,因為捨得下力氣,深得老闆的信賴。他幹了3年,承包工程的老闆就跟他說,非洲也有他們的工程,問老人願不願到非洲去。老人覺得只要能掙錢,在哪裡干都行。

老人自然對非洲一無所知,他只是聽老闆說,在那邊幹得好了一個月能掙4000多元。這個薪水對於老人來說是極具誘惑力的,因為他在這個工地打工,累死累活一個月也就2000元。

2005年4月,老人和另外19人一起踏上非洲打工之行。去非洲之前,老人從來沒有坐過飛機,他第一次坐上飛機時還異常興奮。經過十幾個小時跋涉,老人才輾轉到達工地,那是一片未開工建設的山地,十分荒涼,條件也很惡劣。開始去的時候,老人非常不習慣那裡的伙食,但他當時想既然到了非洲,就是為了掙錢,應該克服困難去適應那裡的生活。即便這樣,老人還是生過幾場病,好在沒有染上重大疾病,但在非洲那種艱苦的環境和落後的醫療條件中,能夠活下來,也算是個奇蹟。

老人平日生活非常節儉,當地賣的煙酒、飲料之類的東西價格高得嚇人,他幾乎不買什麼東西,在老家抽了幾十年的香煙都戒掉了。因為路途遙遠,10年他都沒有回家一次,以前他偶爾和老伴通一次話,都是通過大兒子轉接的,而且老伴聽力不好,打電話費勁兒,國際長途電話費又太高了,後來幾乎都沒有聯繫,也就是大兒子給他打過幾個電話。

在非洲打工,老人最擔心的是外面的治安環境,當地比較亂,經常發生中國民工被搶事件。老人每次領了工錢都不敢放在身上,總是留一點兒基本費用,其他的都寄給國內的老伴。老人每寄回一筆錢,都記錄在小本子上,10年間,除去一些基本開支,他給老伴寄了40多萬元。

隨著年齡增大,老人的身體狀況遠不如從前,幹活也不像以前那樣靈活和有力氣。今年8月底,老人搭乘飛機回國。原以為回到家鄉,老伴會喜出望外在村口等他,但當他走進村裡,看到已破舊得快要倒塌的家時,心中陡然悲涼了許多。他意識到老伴可能不在了,找到大兒子,大兒子告訴他,老伴在7年前就因病去世。

老人很氣憤得問,老伴去世,為何不通知他?大兒子支支吾吾說,怕老人傷心,而且離家太遠了,回來一趟不容易……,聽了這話,老人很傷感,如果那個時候他知道老伴去世,他又何嘗要留在非洲苦幹那麼長時間?

老人來到後山上,坐在老伴的墳前,哭了一場又一場。再次走進家中,才發現房子因年久失修,根本無法居住。他就把兩個兒子和女兒找過來,問他這些年寄回來的錢誰收了?大兒子說錢都是他收的,但都被三人分了。二女兒接過話說,她的兒子這些年考藝術學校,花了不少錢,大哥給她的錢都花光了。小兒子說小兒媳婦這幾年病了好幾次,做了兩次手術,不僅花光了大哥分給他的錢,還借了不少外債……

至於大兒子說把錢花光的理由,老人已聽不下去了,他感到無限悲哀,這三個不孝子女自己不出去掙錢,反倒讓他這個老頭在外受苦受累。老人說,那些錢都是他的養老錢,今後怎麼生活?老大說讓老人在三子女家輪流住,負責給他養老,女兒和小兒子也表示同意。

老人能說什麼?現在找他要錢,他們必然不會拿出一分錢,也拿不出錢。可是讓自己在他們三家輪流住,平日沒病倒是好說,一旦自己得了重病,誰會替自己支付醫藥費?

如今,老人從非洲回來已三個多月了,按照當初子女們達成的協議,他在每個子女家輪流住1個月。在大兒子、二女兒家住的1個月,總體來說還算不錯。而小兒媳婦是個病秧子,自理生活困難,家裡條件也差,老人在1個月里,不得不幫兒子干農活和家務活。這樣的生活,讓老人心裡的想法不禁多了起來。依賴三個子女給自己養老,終究不是辦法,他準備過完春節再到城裡打工,給自己掙養老錢,至於是否找兒女們要贍養費,他還一時拿不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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