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當時是出於什麼心理,也許是真的累了,厭倦了,厭倦了那麼辛苦地守護著那層處女膜。在一切將要發生時,我沒有阻擋他,雖然我心裡很清楚,只要我喊「停」的話,他是不敢亂來的。

  我是一個歲的女性,確切一點說應該是女人。回首往事,我懷念有處女膜的日子。它是女孩的守護神,使人堅定、純潔。現在的我在性與愛的迷茫中失去了自我,坦率地說,我變成了一個放蕩的女人。如果父母知道了我現在真實的狀況,一定會感到痛心疾首的。因為,從小在書里我就知道了美好的愛情,知道了女人身體上的貞操很寶貴。雖然母親從不和我說這些,但她的一些議論使我明白了處女是多麼珍貴。以前,我一直認為初夜要給未來的丈夫,但是,我並沒有堅守住,我墮落了。

  初三的時候有一個優秀的男孩對我很好,後來我也慢慢地喜歡上了他,產生了朦朧的愛意和習慣性的牽掛。但我當時不敢談戀愛,父母從小對我管教嚴厲,經常叮囑我不準早戀。所以,當收到他寫給我的求愛卡片時,我臉紅心跳好一陣後,立刻回信拒絕了他。我在信中委婉地說,我們還要高考呢,這些事以後再說吧。雖然如此,我還是一直悄悄地關注他,直到後來我們都考上了大學,大家都把關係定位成普通朋友。

  上大學沒多久,他打電話告訴我他有女朋友了,是比他高一個年級的師姐。那天,我在電話里說著祝福的話,心中卻有說不出來的苦澀滋味。我恨自己沒有勇氣表露真實的想法,雖然我知道只要說出真話,他很有可能會回到我身邊來,因為他有女友後還是不時流露出對我的好感。我羨慕他可以把愛大聲說出來,而自己卻只能壓抑,再壓抑。但是不知不覺中,我發現自己已經陷入了這場感情漩渦。

  大一暑假,在他來看我的三天里,我把初吻給了他。那天,我終於說出了心中的愛意,但當他說要拋棄女友和我在一起時,我堅決地拒絕了他。還是拒絕,還是壓抑,這就是我和他的愛情宿命。我不能為了自己的幸福去傷害另一個無辜的女孩,她比我更愛他,雖然他愛我甚過愛她。後來的三年里,我拒絕了一切男孩子。身為天蠍座,天性里具有雙重極端性格的我在心裡暗暗告訴自己:以後找個心心相映的愛人,在婚夜裡,把貞操給愛人。

  畢業後,我留在了北京,找了份看起來還不錯的工作。這是家小有名氣的公司,我是公關部職員,現在我做到了經理。試用期很辛苦,但我的成績不錯,我的外型和交際能力在公司算是出類拔萃的。雖然在工作時可以完全投入身心,但下班後常讓我感到孤寂。

一個偶然的機會,一個與我同一批進來的男同事進入了我的心靈。他是我喜歡的那類男性,有一張孩子臉和陽光燦爛的笑容。見他的第一眼我就感覺我們會發生點什麼。後來我們迅速開始了交往。在來北京之前,他曾在另一個城市獨自闖蕩了三年。那時候我沒有任何社會經歷,並沒意識到他的這段經歷有什麼特殊意義。現在的我不信任那些在外漂泊多年的男人,感覺和他們在一起會沒有安全感,因為在他們孤身闖蕩的生涯的開始,也就是他們有了明確的功利心的開始。在他們身上,我很多次看到的是冷漠、世俗和不寬容。

  可是當時那個未經世事的我頭腦簡單,連基本的判斷能力都沒有。那時候我只是覺得他這些年來很辛苦,我對自己說一定要好好愛他。外表斯文的他,卻有著游牧民族一般野性的心靈,他常對我灌輸一些愛要放開點的思想,並時常向我解釋以後不打算結婚的理由。他還說現在男人對處不處女根本不在意。這和家人以及我一直以來的理念是相背的。我在半信半疑之間接受和反駁,和他也有了一些小矛盾。

  不知道是為了工作方便,還是為了和我多一些接觸機會,他從以前租的房子里搬了出來,在我單位附近重新租了一個房間。他說這樣我們的距離就近了,因為我以前住西邊,他卻在東邊。進住的第一個晚上,他叫我過去。我去了,我渴望和愛人相擁而眠,我不喜歡一人睡覺的凄清,但我當時並沒打算和他發生性關係。後來,他在床上提出要求。我不願意,很緊張,他無法進入我的身體。我因此暗暗高興,因為我還是想在婚夜時再付出貞操。於是,我按他教的方法用別的方式盡量滿足他的需求,但我無法答應。這種行為讓毫無實際性經歷的我感到噁心。

  半個月後,他提出分手,我追問原因,他一臉冷漠地說,他不想和我這樣一個不敢於付出的女人在一起,他還說和我在一起只會感覺到壓抑。的確,我付出的太少,達不到他所希望的愛就愛得瘋狂的程度。可是,他又為我付出了多少,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和我結婚,甚至沒有表示過要和我正經地戀愛,我又怎麼有勇氣付出我的一切?現在我把那個男人看透了,他當初和我在一起只是因為寂寞,只是想在我身上得到性的滿足。那天,我痛快地答應了分手,雖然當時心中有些隱隱作痛。

  還好,繁碌的工作讓我暫時忘了心裡的傷痛。但是在孤寂的夜晚,我常常會掉眼淚,我覺得委屈,因為我是那麼真誠地對他,可得到的卻是那樣的結果。想想也覺得可笑,那時我還有過尋死的念頭,但理智沒有讓我那樣做,我可以輕賤自己的生命,但我必須為我的父母負責,我是獨女。家不在這個城市,好友四散在全國各地,在心情灰暗的季節,身邊卻沒有一個知心的人來安慰,想到這些心中就滿是凄冷。在繁碌工作後的閑余時間裡,我無處可去。後來我學會了上網,瘋狂地迷上了聊天,把平日積存的心理感受一股腦兒告訴陌生人。傾訴的快感以及陌生人的安慰讓我可以暫時地平靜。

  不過,我那時是理智的,刻意避免網戀。我還是想對自己負責,對父母負責。分手後,我們仍是同事,仍在相見,免不了會有接觸,我裝得若無其事。我們原來的交往因為隱蔽,單位里少有人知道我們真實的關係,僅僅以為我們是關係相當好的朋友。四個月後,我得知他和他的女助手同居了。那時候我心裡有一種瘋狂的感覺,我記得他有一次和我開玩笑說過,他不會喜歡上他的女助手,因為把她勾上手對他來說太沒挑戰性了。可想而知,他對那個女孩也不會動幾分真情的。就在我知道他有了新女友後的第三天,他搖著頭嘆著氣對坐在電腦前的我說:「你太保守了。」轉身前,他嘟噥著甩出一句:「老處女。」當時我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但心裡有一種天崩地裂的震驚感覺。後來我想,那時坐著的我好像風化的岩石,表面或許沒有任何改變,內心裡實際已經有四分五裂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