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前世:
似乎註定了是一個不受歡迎的生命,從我出生的那一刻,命運的陰霾就始終籠罩著我,缺失母愛的童年,15歲失去童貞,與一個暴戾的男人生活多年,我的生活里滿是痛苦與灰暗,20歲那年,我的心徹底地死去了……
缺失母愛的坎坷童年
1979年春節剛過,我來到了這個世界上,但我帶給父母的不是喜悅,而是很多的壓力。由於我屬於超生,又是女孩,這讓母親非常不悅。而生活的艱難,也磨去了母親身上女性的溫柔,她的性情暴躁、乖張。從我有記憶的那天起,母親對我從沒有好臉色,對我非打即罵,即使我得了獎狀回來,得到的依然是她的嘲諷。我不知道母親為何這樣漠視我、厭惡我,但作為一個孩子,我依然渴望著她的愛。
初一那年,我正在學校準備參加考試,母親將我拉回了家,讓我去鎮里的拔絲廠面試。那天,下著雨,我騎著父親的大架自行車,向二十里外的拔絲廠奔去,淚水混著雨水流下,我的心在痛,卻滿是自豪與悲壯。那時,父親去大慶打工了,雖然我不知道做什麼,但我知道一定很苦,我很愛父親,我想我應該為他分擔點什麼了。
我進了拔絲廠,那年我12歲,我每天拚命地幹活。吃飯時,卻捨不得買菜,只躲在一邊吃白米飯。夜裡一點鐘下班,工友們回宿舍了,我卻騎著車向二十里外的家趕去,為的是第二天早上,能幫母親干點農活。如果沒有後來發生的事情,也許我會像大多數農村女孩子一樣,在年齡適當的時候,找個鄰村的男孩,結婚生子,在某個小村莊里,過著平淡卻安穩的日子。可是命運總有著不期然的安排,而我的人生註定了要經歷太多的坎坷。
任性讓我墜入噩夢
在這個家裡,父親一直是我惟一的溫暖。父親曾經是一名優秀的文藝兵,長得一表人才,而且多才多藝。雖然有著很多的不易,但父親的性格開朗而隨和。或許幾個孩子里,無論長相,還是性格,我最像父親,所以,父親很看重我,也很疼愛我。每次去賣菜,父親都會給我買肉包子吃,他自己只喝一碗稀粥。有一次去拉磚,我口渴難耐,父親掏出了僅有的五毛錢,給我買了一隻小西瓜,父親將瓜瓤全給了我,自己卻只啃了啃瓜皮……只是那時,我還無法感受到這份深深的父愛,也造成了以後終生的遺憾。
14歲那年,因為一件小事,我和父親吵了一架。這本沒有什麼,但衝動之下,我離家出走了,從此命運多舛。我來到了舉目無親的徐州,在東站的一家小旅館裡打雜。由於年齡太小,做事不利索,經常挨老闆的罵。那家小旅館有些色情成分,只是那時,我還不解男女之情。每當有客人用言語或動作挑逗我時,我總是又羞又怕,不知如何是好。在那家小旅館裡,我每天過著膽戰心驚的日子。
旅館旁邊有一家檯球室,有一幫年輕人,每天總是在那打球。或許年齡相仿吧,比較好溝通,以後,我和他們相熟了。閑下來時,也常去看他們打球。有一天,我遵照老闆娘的吩咐,去房間里給一位喝醉酒的客人倒茶。那個男人拉著我的手,就把我整個人往床上拖,我嚇壞了。我拚命掙扎著,好不容易才脫了身。我跑了出去,來到檯球室,將剛才的事情說給那幾個男孩聽,其中一個叫軍的男孩對我說,「你跟著我吧,這個地方你不能呆了」。那時,我的年齡太小了,還無法分辨什麼,那天,我糊裡糊塗間,就跟著軍去了一間土坯房,我的噩夢從此開始。
軍告訴我,他是一個孤兒,從小過著食不果腹的日子,還要挨叔叔的打,小小年紀就要拉著板車,走街竄巷收廢品……那天,在軍的講述中,我落了淚,我感覺他比我苦多了,我被善良蒙蔽了眼睛,我感覺自己就是救世主,我要拯救他,給他溫暖,而從小來自母親對我的厭煩,以及這一次我和父親的爭吵,都讓我錯誤地認為,我和軍是一對同命相憐的苦孩子。
那天,當軍將我放在冷而硬的床上,我沒有掙扎,因為我還不懂拒絕,那時,我天真地認為,這就是我的命。而我太孤獨、太寂寞了,我需要有一個人與我有關聯。那天,在那間昏暗的土坯房裡,軍將我從一個女孩變成了一個女人,沒有喜悅,有的只是一份刻骨銘心的痛,留存在記憶的深處。
一段不堪回首的生活
我和軍走到了一起,曾寄希望,我們可以互相溫暖。可是事實很快就粉碎了我天真的幻想。軍是一個心理極度扭曲的人,太多的不幸造成了他孤僻、暴躁、多疑的性格,他不肯幹活,卻又想過奢華生活,夢想與現實的巨大反差,讓他每天都生活在茫然與失落中。他稍有不順心,便對我大手出手。那時,我只有15歲,生生地被軍打怕了。
我每天生活在軍的淫威之下,身上是新傷摞舊疤。後來,母親輾轉找到了我,面對我的困境,母親居然無動於衷。也就在那時,我對母親再也不抱任何幻想。我在想,我已經是軍的人,就和他好好過日子吧。
軍有暴力傾向,經常拿棍子、砍刀抽我,我經常讓他打得下不了床。我默默忍受著,因為我害怕反抗他,他會像他所說的那樣,殺了我全家。
有一天,我和母親去洗澡時,我對母親說,我肚子里有一個硬疙瘩,5aigushi.com還會動。母親帶我去了醫院。檢查完,醫生告訴我,我懷孕了。我已記不清當時的感覺了,我好像完全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麼,那時,我既沒有為人母親的喜悅,也沒有想到去流產。不久,母親在一家飯店擺了兩桌飯,請一些至親好友坐了坐,就算把我嫁了。
我期待著肚中的孩子可以讓軍洗心革面、浪子回頭,可我最終失望了。孩子出生後,軍依然不務正業,他甚至連一點做父親的責任感都沒有。一天夜裡,因為發燒,兒子哭個不停,軍甩手就是一巴掌,兒子的屁股和腰背立即紅腫起來。我抱著兒子,眼淚落個不停,我不知道軍怎麼能下得了手。
我的父親將對我的愛延續到我兒子的身上,總是把他抱在懷裡,不捨得放下。可是1997年底,厄運降臨到正值壯年的父親的身上,他被診斷出患了肝癌。父親迅速地消瘦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