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東北部的阿薩姆邦(Assam)2015年發生了一起宛如電視劇的離譜戲碼,兩個相隔不到數分鐘出生的男嬰在醫院被意外調包。然而,隨著調查於近日才告一段落,兩位男嬰都已是2歲多的小男孩,拒絕離開從小一起生活的後生家庭。
由其中一對夫妻向當局提出進行DNA鑑定的結果讓真相在歷時近2年後獲得水落石出。
《英國廣播公司》(BBC)報導,這兩位男嬰原本有著非常不一樣的家庭背景,一邊是穆斯林家庭,另一邊則是過著傳統部落生活的印度教家族。有趣的是,帕賓(Salma Parbin)與阿赫梅德(Shahabuddin Ahmed)這對夫妻檔的太太從一開始就發覺事情不太對勁,不斷向丈夫抱怨懷中的孩子可能不是她的;阿尼爾(Anil)與博蘿(Shewali Boro)夫婦對於孩子被調包一事則全然不知。
India's switched-at-birth babies who refused to swap back https://t.co/Qc4t4nJI1k
— BBC News (World) (@BBCWorld) 2018年1月23日
(此為帕賓與阿赫梅德夫婦及兩人的兒子)
體重一樣、相隔5分鐘出生
回到2015年3月11日的清晨6點,阿赫梅德帶著妻子帕賓來到芒格阿爾多伊人民醫院(Mangaldai Civil Hospital)待產,1小時後帕賓順利產下一名重3000公克的男嬰,順產的她隨即於隔日出院回家休養。
殊不知,同一天在同一間醫院內的相近時間,帕賓印象中有在產房見過一眼的那名「部落婦女」其實也順利產下一名同樣重3000公克的男嬰。兩名男嬰的出生間隔前後僅相距5分鐘。
(發生在中美洲國家薩爾瓦多的類似故事)
阿赫梅德透露返家一周後妻子突然向他表示「這孩子不是我們的」,即便那時他以「你到底在說什麼?你不應該拿一名無辜的嬰兒來這樣說話」的態度回應妻子,她仍面不改色地解釋自己有在產房看過一位部落婦女,她堅持「我們兩家的小孩好像被調包了。」
由於喬奈特(Jonait)的臉部特徵非常不一樣,帕賓打從一開始就懷疑他不是自己的孩子,「當我看見他的臉蛋時心中就產生疑惑,他長得很像我在產房中見過的一名婦女,他的眼睛透露出一切,他有一雙細咪咪的小眼,我們家族裡沒有人的眼睛長那樣。」
基於妻子的堅持,阿赫梅德於是前去向醫院反應可能存在嬰兒被意外互換的疏失,對此,院方反過頭指帕賓恐患有精神疾病應接受治療。不滿院方作法的阿赫梅德改提出查看出生紀錄的申請,要求確認當天7點左右出生嬰兒的相關紀錄,並在一個月後取得7名產婦的資料時發現,帕賓口中的那名部落婦女不論在產下男嬰的時間與男嬰的體重上,都與帕賓的十分類似。
求見反應慢半拍的對方家庭
阿赫梅德曾兩度拜訪阿尼爾夫婦所在、相隔僅30公里遠的部落,想見兩人一面,卻遲遲鼓不起勇氣踏入他們的家中。後來他寫了一封信並交代求見原委,並告知對方若有意願請以電話聯繫。
收到信的阿尼爾與博蘿這才明白懷中的小男嬰虔卓拉(Riyan Chandra)有可能不是兩人的親生兒子。兩人與他們的親戚一直要到真正見上喬奈特一面,才願相信這事的可能性。
Modern Day Judgment of Solomon story India's switched-at-birth babies who refused to swap back "When I saw his face, I had doubts. I remembered the face of the other woman in the labour room and he resembled her"https://t.co/MpgqORdNzJ#SwitchedatBirth #motherhood pic.twitter.com/QECoQtduHc
— Amy Parish (@DrAmyParish) 2018年1月23日
(此為博蘿與她的兒子虔卓拉)
「見到他的第一眼我頓時發現,他長得真的很像他(親生)父親,我還因為太悲傷而哭了,我們是博多(Bodo)部族,我們長得不像其他的阿薩姆人(Assamese)或穆林斯。我們的眼尾向上揚,我們的臉頰比較圓潤、手掌也比較厚實。我們長得就是不一樣,我們帶有蒙古人的(臉部)特徵。」
在兩家人第一次相聚的當下,帕賓一眼便認出虔卓拉是自己的親生孩子,心急如焚地她想要立馬將男嬰換回,不過遭到博蘿的母親拒絕。
憑DNA鑑定結果獲換回機會
同一時間想要再次向醫院求證的阿赫梅德夫婦則再度被以無疏失打發。不願就此作罷的阿赫梅德於2015年8月自行去做了第一次的DNA鑑定,結果顯示帕賓與喬奈特之間並無血緣關係,這時醫院卻主張該份鑑定報告在法律上不成立,逼得阿赫梅德只好於12月向警方立案。
參與調查本案的警官巴拉哈(Hemanta Baruah)向BBC表示,團隊在歷經一波三折後成功於2016年4月要求阿薩姆邦首府古瓦哈提(Guwahati)的一間鑑定機構進行兩對母子的DNA鑑定,並於11月取得結果。報告結果證實兩名男嬰的確在出生時被調包。
兩對夫婦最後遵從巴拉哈的建議於2017年1月4日前往法院完成歸還別人家孩子的手續。但這時更加艱困的工作出現了,如何說服兩名小男孩放棄生活了2年多的家庭,改接納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小男孩們當然不願意這麼做。
暫且讓習慣成自然
喬奈特與虔卓拉據悉各自緊緊抓住親人的手拒絕被送還給眼裡的陌生人。見狀後,雙邊父母同意暫且放棄換回親生孩子的念頭。他們決定等孩子都長大後,由兩人自行決定想到哪邊生活。
博蘿表示,由於孩子現在年紀太小無法理解眼前的情況,若硬是把他們送回給親生父母恐對他們造成心理創傷,阿赫梅德也認為,小男孩們已各自培養出一套生活習慣,若再次被交換,基於兩家迥異的背景將無法適應對方家庭的語言、文化及飲食習慣等。
不過就現階段而言,兩邊父母決定定期舉辦聚會,讓兩個家庭漸漸熟悉彼此進而成為朋友,也藉此創造與親生兒子的相處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