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家住滇西北瀾滄江畔的獵人喬喜壽嗜吃野味,在十里八村是家喻戶曉的事。曾經有村民見喬喜壽天天殘殺野生動物,於心不忍,就好言相勸喬喜壽,讓他放下屠刀,不要再
家住滇西北瀾滄江畔的獵人喬喜壽嗜吃野味,在十里八村是家喻戶曉的事。曾經有村民見喬喜壽天天殘殺野生動物,於心不忍,就好言相勸喬喜壽,讓他放下屠刀,不要再捕殺野生動物了。
誰知,好言相勸反遭奚落一番。
喬喜壽還大言不慚地對街坊說,所有後背朝天的野獸,都可成為人類的桌上佳肴。
對村民的好言相勸喬喜壽不但聽不進去,反而變本加厲地捕殺野生動物,左鄰右舍幾乎天天都能看見喬喜壽在自家小院後門,一邊吹著口哨一邊處理著血淋淋的獵物。有幾次,他還把鄰家遠來探親的小孩嚇得雙腳發軟,號啕大哭。
春節過後,常有一群野猴在離喬喜壽家不遠處的叢林山坡出沒。喬喜壽樂壞了,好像著了魔似的,天天背著獵槍往樹林里竄,就連快分娩的老婆也懶得理,一門心思捕殺野生動物。
這一天,喬喜壽像往常一樣,從背上卸下一隻沉甸甸的麻袋,然後起火,燒一大鍋開水,準備處理獵物。
喬喜壽打開麻袋,裡面是一隻肥墩墩的猴屍。
這隻大猴子兩眼大睜,似乎在怒視著一臉得意的喬喜壽,微張著僵硬的嘴巴,吐出三分之二的舌頭,似乎在咒罵著兇殘的喬喜壽。
喬喜壽嘟起兩片被鬍子微掩的嘴唇,吹起了口哨。他先舀了一瓢冷水潑向猴屍,稍清洗一番,然後把它丟進了滾開的鍋里。
過了片刻,喬喜壽開始處理猴屍。他熟練地剝下猴皮:「咦,這好像是一隻懷了小猴的母猴啊……」
喬喜壽摸著猴屍圓鼓鼓的肚皮,想起了他那大腹便便正在待產的妻子。
「結婚十幾年,總算有個孩子來繼承香火了。」喬喜壽想著,得意地笑了。
喬喜壽手起刀落,像醫生操著手術刀,為懷孕女接生般剖開母猴屍體,裡頭果真懷了只即將出生的小猴。
「嘿,一箭雙鵰,幼嫩的猴子肉必有另一番風味。留下來給老婆坐月子吃吧。」喬喜壽細細打量了那小猴的屍體,冷笑了一聲。
幾天後,喬喜壽的老婆生下一個可愛的男孩,喬喜壽滿心高興,就用這對猴母子為老婆催了乳。
孩子滿三個月後的一天,喬喜壽的老婆見丈夫又背上了獵槍,她忙對準備外出的喬喜壽說:「喜壽,我今天頭有點兒暈,你別出去打獵了,留在家裡幫忙照顧一下孩子吧。」
「唉呀,老婆啊,我只是到後面的叢林,不用半個鐘頭就有收穫。你看孩子,又不用干粗活,孩子睡了,你不就可以休息嗎?嘮嘮叨叨的,真煩人。」喬喜壽說完,叼著煙,頭也不回地朝後山叢林的小泥路走去。
才走了不到幾十米遠,喬喜壽就聽見後面傳來老婆歇斯底里的嘶叫聲:「啊!我的孩子……」
喬喜壽側耳一聽:「不好,是孩子出事了!」他趕緊扔掉煙蒂,轉身飛奔回家。
路上,喬喜壽忽然見到一隻野猴從他身邊躥過去。
「死畜生,吃了豹子膽啊?竟敢來嚇唬我老婆孩子。」喬喜壽喃喃自語地提起手中的獵槍,瞄向那隻猴子。
突然,他驚訝地張大了嘴,下意識地又放下了槍,似乎發現了什麼。
這時,只見老婆氣急敗壞地從後面跑來,發瘋似的追趕那隻猴子,一面追一面對喬喜壽狂喊:「死鬼,快追啊!它抱走咱家的孩子了……」
喬喜壽這才猛然想起,剛才看到那隻野猴懷中似是抱著什麼,原來是自己的兒子!
這野猴竟然連人帶被子一併拐走了。
「畜生,還我兒子來!」喬喜壽一面咆哮著,一面瘋狂地追趕那隻往叢林深處奔去的野猴。
等到夫婦倆氣喘吁吁地追到叢林,卻不見了那隻猴子的影蹤。
以往,在這裡可以聽到猴群在林中的嬉戲聲,今天這裡卻靜得出奇,只能聽見由遠處傳來忽高忽低的鴉雀鳴叫聲,隱隱約約、忽高忽低、忽遠忽近。
喬喜壽夫婦一起抬頭往樹上望去,這一望不要緊,把喬喜壽的老婆嚇得雙腳發軟,「撲通」一聲癱坐在地上。
過了片刻,喬喜壽的老婆才緩緩地抬起頭,凝視著樹梢上的猴群,這些畜生正靜靜地打量著猴子懷中的孩子。
「孩子,我要我的孩子!快把孩子還給我!」喬喜壽的老婆忽然失控般對著猴群嘶吼起來。
猴群對喬喜壽夫婦的怒罵聲就像沒聽到一樣,無視他們的存在,好奇地戲弄著孩子,不時發出得意的叫聲。
孩子被嚇得「哇哇」哭起來,惹得一些猴子一邊在樹枝上跳上躥下,一邊拍掌呀呀亂叫。
樹蔭下的喬喜壽夫婦急得束手無策。
「死鬼,快想辦法把孩子救回來呀!」喬喜壽的老婆扯著喬喜壽的衣袖,失控地喊叫著。
「老婆,別吵,冷靜點,我這不正在想辦法嗎?這些畜牲活得不耐煩了,我把它們一隻一隻全打下來。」喬喜壽說著舉起槍瞄向樹上的猴群,待要扣動扳機發射子彈時,野猴卻機靈地閃到另一邊。
喬喜壽無計可施了,他覺得今天的猴子比平時機警得多,一感覺有異樣,就一鬨而散。
「萬萬不可亂開槍,萬一把它們嚇著扔下孩子,那豈不……」喬喜壽的老婆哭喪著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