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的九龍城寨是一個神奇的存在。這是一個奇聞不斷輸出的神秘地域,歷來是各種文學作品、影視作品的「寵兒」,奉獻了眾多的故事。

不知大家,有沒有看最近的非常熱港片《追龍》,講的就是香港60年代最黑暗的時期,而九龍城寨就成了裡面標誌性的場景。



可能在大家的印象裡,香港一直是法治,安全,廉潔,乾淨的印象。可這種種都是因為「追龍」故事裡那些事情發生後,英國政府才真正開始「改革」香港。在短短二三十年裡,香港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赤臘角機場啟用之前,九龍城寨上空是飛機到機場的必經之路。還記得九龍城寨曾一度是全球人口密度最高的地方。



九龍城寨雖然只佔地約 6 英畝,但高峰時期就住了多達 33,000 人,再加上衛生環境差劣,曾經成為全球人口密度最高的地方。不過在這個居住環境擠擁的貧民窟,更多人熟悉的應該是其被譽為「三不管地帶」,不但香港、英國及中國政府都無法去管,而且更連香港警察都無權進入。由於港府撒手不理的關係,所以九龍城寨最終就成為罪惡的溫床,不但黑幫勢力集結,而且更開設了大量賭檔、黃色架步、吸毒場所及無牌醫館等。



雖然直至 70 年代香港政府曾派出大量警察去剷除城寨內黑幫勢力,而且後期當地的罪案率亦有所下降,不過有鑑於城寨建築並未經城市規劃,而且環境衞生極惡劣,所以最後中英政府就決定出手,並在 1993 年完全將之拆除,並在原址興建了九龍寨城公園。留意一般人當年應該都未曾踏足過這片神秘領域,不過幸好來自海外的攝影師 Greg Girard 及 Ian Lambot 當年就花了 5 年時間,深入當地拍攝了一系列照片,令到所有香港人都可以重溫當地的面貌。









































其實在這個「罪孽滋生」之地,也有著無窮的對光明的追求,有著心靈的自我救贖,有著愛的傳播。

冬天,是城寨死人最多的時候。那些吸毒的人,在這個季節耗盡了體內最後一絲力氣,呈現給這個高密度的城池一具黑皮骷髏。牧師們從城外趕來,為亡靈做最後的禱告。在香港詩人楊慧思的記憶中,九龍城寨是基督教牧師最活躍的一個地方,也是一個信耶穌的人最多的地方。很多教會的人白天進入九龍城寨傳教,晚上再走出城池融入香港的夜色。這裡面有著多少救贖的故事與自救的掙扎,已隨著歷史的煙塵消散,無從追尋。







另外,城寨其實並不只是「黃賭毒」,它有非常旺盛的生命力,在擠迫環境下生存,牙醫、豬紅、砵仔糕、魚蛋工場等都非常蓬勃,在「無政府狀態」下自力更新,是全世界城市中都少有的案例。潘國靈試圖以自己的小說來糾正一種意識的偏差,一種黑暗與暴力對歷史真實性的遮蔽。他說:「這篇小說質疑的就是那種『公園保留了城寨靈魂、記錄了城寨歷史』的那套官方論述,借城寨公園內的官方記錄與小人物記憶的穿插並置,鋪陳出一種『小歷史與大歷史』的敘述,對文字書寫的歷史敘述提出質疑。」







可惜,就是這樣一座富有傳奇色彩的貧民窟,一塊中外罕見的法外飛地,由於華人當時對其不感興趣,至今留下的記實文獻和照片鳳毛麟角,且多為西方人和日本人所采。最終,九龍寨城成了一座大多數中國人聞所未聞,卻享譽四海的傳奇貧民窟。美國漫畫家Troy Boyle甚至曾說:「我寧願他們當年拆了埃及金字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