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來源自網路)
唐老漢是個苦命人,他父母過世得早,家裡很窮,一直娶不上老婆。直到四十五歲那年,有一天,唐老漢在趕集的路上,遇到一個三十多歲,精神有點不太正常的流浪女人。唐老漢把女人領回家中,像老婆一樣照顧起來。
不久,女人生下一個兒子後,得病死了。唐老漢就與兒子相依為命,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兒子叫唐小沙,雖是傻女人所生,但卻非常聰明。唐老漢除了種地外,閒暇時常常外出撿垃圾,自己捨不得吃,捨不得穿,拼了命地供兒子上學,只望將來老了,有個人給他養老送終。
唐小沙也十分爭氣,十八歲那年就考上了大學,借宿在省城的學校裡。剛上大學那會兒,唐小沙還常常打電話到鄰居家,叫唐老漢接聽,每隔一個月就回來一次。但從大二開始,唐小沙就漸漸地極少打電話回來了,並且常常幾個月都不回來一次。
唐老漢想兒子了,就借鄰居的電話打到學校,卻總是找不到兒子。偶爾找到了,說不上幾句話,兒子就急著掛電話。唐老漢問他為什麼許久不打電話回家了?唐小沙開始吞吞吐吐,問得急了,就說是打到鄰居家再叫父親接聽總是不方便。
(圖片來源自網路)
轉眼快要到冬天了,唐老漢想到要給兒子送一張棉被。他當即行動,把棉被裝在蛇皮袋裡,一大早就坐車進城去了。到了省城大學門外,唐老漢登記通報後,不一會,兒子就出來了。
見到一臉風塵,穿著一身破舊衣服的唐老漢,唐小沙左右看了看,急急地把他拉到校門外的角落裡,只說了幾句話,就催唐老漢說:“你快走吧,以後……你還是不要往學校裡找了。”
唐老漢滿心想著跟兒子聚一會兒,沒想到兒子好像並不高興一樣,正想問問兒子是不是錢不夠用。這時,四五個同學突然從學校裡走出來,看到唐小沙,幾個同學快步走來,其中一個女同學笑著問:“唐小沙,你在跟誰說話呢?”
“沒……沒誰……”唐小沙向同學理釋說:“這是我一個遠房大伯,第一次進城,順便來看看我的。”
唐老漢聽得吃了一驚,唐小沙解釋完,竟沖著唐老漢喊道:“大伯,我送你去車站吧。”
唐老漢瞧瞧唐小沙尷尬的臉色,又瞧瞧那幾個同學,心中疑惑極了:兒子怎麼突然叫我大伯?這是咋了?難道兒子腦袋胡塗了?
他正想糾正兒子的叫法,唐小沙卻俯在他耳邊,顫抖著小聲懇求:“爸,求你不要說破……”
(圖片來源自網路)
唐老漢驚得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盯了唐小沙一眼,心中似乎慢慢明白過來了。
“好……好……大伯我……我這就去車站回家。”唐老漢強抑心中悲痛,咬牙忍道。
“唐大伯,你不是來看唐小沙嗎?到咱們宿舍去坐會兒吧?”幾個同學熱情相邀。
但是,唐老漢卻彷彿沒有聽到,轉身就走了。一個女同學看著唐小沙,不解地問:“唐小沙,你大伯怎麼流眼淚了?”
唐小沙紅著臉,慌道:“可能……可能是風吹的吧。”說罷,他大步追上去。可是,追到車站裡,卻怎麼也找不到唐老漢的身影了。
唐老漢就是從這一天消失了,唐小沙從此一直沒有找到父親,但是,每個月,卻能准時收到唐老漢寄回的生活費。而匯款單的留言處,唐老漢總是固執地寫著:大伯贈!
每每看到“大伯贈”三個字,唐小沙就痛悔不已,總忍不住往自己臉上“噼啪”打耳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