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不能無處不在,所以他創造了母親。”

最近,美國廣播公司報道了一則很有意思的新聞——來自美國達拉斯的奶爸Steven算了一筆帳:全職在家照顧兒子的妻子Glory,一年下來為了全家忙進忙出,這個工作的價值到底有多大?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竟然高達73960 美元!

(Steven和妻子Glory和自己的兒子)

全職媽媽的勞動應被看見

“我一直認為,我們家的收入就是我個人的收入,但這種想法,完全忽視了Glory工作的價值。” Steven這樣告訴美國廣播公司。兒子出生後,考慮到僱用保姆成本太高,這個小家庭決定讓妻子Glory辭職在家當全職媽媽,聽起來不用為生計奔波,但妻子每天忙進忙出,也是累得夠嗆。

於是他做了一件事情,通過在線調查和咨詢一些專家,計算出了在美國市場,他妻子一年的勞動價值:

清潔服務:每次 50 美元到 100 美元,每周一次。

采購:每小時 65 美元,每周 4 小時。

煮飯: 240 美元一周。

洗衣服: 25 美元一次,每周起碼一次。

公關助理——因為有時候她需要陪他工作,每小時 75 美元。

……

零零總總加起來,就得出了文章開頭我們列出來的數字——73960 美元。雖然Glory沒有“賺錢”,但她靠自己的力量為家裡節省了這一大筆錢,也是為全家貢獻了財富。

“知道一個全職媽媽的工資,幾乎是我實際收入的兩倍,讓我更欣賞和尊重我的妻子了。”Steven在自己的博客上如是寫道,“倒不是說誰對誰錯,只是我更清楚了這個家庭的源動力從何而來,更知道站在我身邊的妻子的付出有多珍貴。”

Steven希望,這個實際的概念,能讓更多人對全職媽媽的勞動價值有所體會。這和早幾年《紐約時報》記者Ann Crittenden所建議的如出一轍。

看到絕大多數人過分低估了全職媽媽的價值,Ann花了5年時間,對世界各國的父母們做了數百次采訪,並通過對經濟學、社會學、公共政策等的研究,寫就《媽媽值多少錢:世界上最重要的工作為何不計薪酬》(The Price of Motherhood: Why the Most Important Job in the World is Still the Least Valued),在全球暢銷。

書中指出,生兒育女是世界上極重要的工作,卻不能把這寫在個人簡歷上,但事實上,在現代經濟中,三分之二的財富由人的技能、原創性和事業心——所謂“人力資本”所創造,從這個角度來說,那些盡心盡責養育子女的父母,就是“我們經濟中主要的財富創造者”。

“但是,這種巨大貢獻仍不值一文。對母親價值的口頭恭維飄在半空,就像天使的祥雲一樣虛無縹緲。” Ann在書中提到,“在這個世界,母親們仍要面對不被尊重、不被承認的事實。多數人,就像搖籃裡的嬰兒一樣,認為母親的照料是理所當然的分內之事。”

曼哈頓流行的“賢妻獎”

可喜的是,越來越多人開始意識到全職媽媽的辛苦付出,並用具體的行動表示對這種付出的尊重。社會研究員溫斯迪·馬丁就曾在她的《派克大街的靈長類動物》(Primates of Park Avenue)中描寫了曼哈頓最富有的一個母親群體的日常生活,其中提到了一個有趣的概念——“賢妻獎”。

這些女性,不在辦公室或公司工作,但會在年末收到丈夫發放的獎金。他們有的人會在婚前或婚後協議中,擬定“賢妻獎”條款,分發的依據,不僅是丈夫打理基金的狀況,還有妻子自己的表現,比如她對家庭預算管理得如何,孩子是否上了好學校等。這就相當於把全職媽媽定義為家裡的“行政總裁”。這些獎金,也能讓妻子獲得有限的財務獨立。

美國新聞網站Business Insider專欄作者Polly Phillips就是一位拿“賢妻獎”的全職媽媽。

在認識丈夫之前,她努力工作,力求上進,像多數女人一樣,從沒蓄意向丈夫要錢,結婚之前,她堅持均攤所有費用,包括同居的房租,結婚之後,她也依然經營著自己的事業,享用著自己掙的錢。

但婚後一年左右,隨著丈夫升職,在澳大利亞謀得職位,為了支持丈夫的事業,她放棄了工作,跟隨丈夫,隨後就懷上了孩子,並開始了自己的全職媽媽生涯。正是這段時間,她聽說了“賢妻獎”——丈夫一位同事的太太,她幾乎每個星期都能換一個名牌包,這讓她吃驚又好奇,一問才知道,都是靠丈夫給的“賢妻獎”。

Polly說,自己在剛聽到這個獎項時,是有點不舒服的,就好像靠扮演一個可人小妻子去為自己掙得禮物一樣,還不是得靠丈夫的心情?過去,她專門開了一個聯合銀行賬戶,好讓自己和丈夫合理分擔家庭開支。但轉念一想,一直以來,她堅持的“合理分擔”真的合理,或者說有效嗎?

而越了解“賢妻獎”,她越覺得這行得通——為了支持老公,女性常不得不擱置自己的抱負,為何不能分享老公的獎勵,特別是在老公拿到獎金的時候?但她也提醒,這麼做的前提是,不能讓丈夫以一種屈尊的標簽賞妻子一個小信封,而應該以現金結算的形式出現。

“就像我是雇員,領取工資一般。”Polly寫道,“只有這樣,才能證明我的時間和他一樣寶貴。丈夫通過給我發獎金表明,在家帶孩子和外出工作一樣重要,照顧家庭本身就是一項工作。這些不正是女性主義者這些年倡導的觀念?”

Polly把這個建議告訴了自己的丈夫,順利得到了支持,“他當即承認,要不是我在照顧家庭,他沒辦法出去工作賺錢。”最後,Polly和丈夫決定,丈夫的稅後獎金的60%會存下來,用作學費或未來買房這些正經事,而剩下的40%,Polly和他各拿一半。

這樣做之後有什麼轉變呢?Polly用了一個很形象的比喻,“夫妻倆就像成立了一個家庭合資公司。”

並不是說“賢妻獎”可以幫助全職媽媽實現財務自由,也不是說每個女性都應該回顧家庭全力支持自己的丈夫,但這個概念,起碼重申了一個常識——當女性決定不工作,留在家中全力支持家人,包括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孩子、自己的長輩等,需要在經濟上依賴丈夫,如果丈夫發放獎金,等於妻子的付出最終得到了認可。

更重要的是,丈夫乃至整個家庭,都承認女性的付出,和男性在外的打拚,是平等的,也可以鼓勵越來越多男性意識到在家庭當中的付出,同樣價值非凡,而更樂於回歸家庭,承擔自己為人父、為人夫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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